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六月:告别的故事

大概在六月的时候我停用了人人网账号。直接原因是准备考试,间接原因是上面有一些消息让我眼里冒火,如果非要找出一个根本原因的话,大概是阅读后的疲乏感远远胜过对其上信息的渴求程度。我大三了,完成了这些考试我便会迈入想象中无拘无束的大四生活,再没有非去不可的班会,也再没有不听后悔的讲座。那么,停止吧。

22号的时候考完了加速器,考试前大家一个个走到讲台前交大作业。看着一叠雪白雪白的A4纸从我手中送出去,和许多一样雪白雪白的A4纸们叠啊叠啊成了结结实实的一摞。一瞬间有点恍惚,好像那些符号和公式正在快速地脱离,像那雪白结实的一摞一样,分分明明地成为一种独立的物件,不再属于我。连同着那些走势崎岖的图线和啰啰嗦嗦的论断,还有之前磕电脑的日子,都不再为我所有。我走回座位,以一种很奇怪的状态完成了答卷:每一笔都很用力,每一笔都像在告别。

而真正的告别发生在月底的时候:我拉着箱子急匆匆摔门而去,碰倒了水杯,摔在地上,碎裂开,水哗地流了一地。北京的干燥程度远远无法让这一地水在室友回来之前蒸发殆尽,可我要赶去约定的地方,赶上班里集体出行的队伍,还要赶火车。后来我常常想起那一地的,觉得那简直是对我钢丝绳上生活的绝妙讽刺:摇摇欲坠,一泻千里。

之后的生活该是怎样的呢?我常常想。

在国贸附近的居酒屋里,饮下的梅酒变成了眼泪,从西到东洒过了一个北京城,直到被星和月的光晒干。“酒越喝越暖”。后来我常常独自饮酒。

在涪江边的串串香店,十来双筷子在红油里一阵划拉。三年来,班里每一个人都成功喜爱上了四川口味。“为以后做准备”。

在双流的工地边,一圈反着光的眼镜围住了简易的沙盘。隔一会便有个不同的高昂声音成为唯一的声音。“未来”,那声音说。 </span>

而梦愈发诡异起来,我不止一次地看到火,大雨,以及身份错乱的人们。非常有趣的是成功进入了清醒梦,即意识到自己在做梦且能控制自己的行动:我躺下睡着后,再次产生意识时自己在书桌前复习辐射防护,我走向了3号床,跟室友互动了一会,然后走上阳台,翻身跳了出去。我掠着紫荆公寓的墙壁滑翔而去,能看到其他寝室窗台上的花盆、蒙尘的玻璃、胡乱搭着的毛巾,以及他们灰扑扑的生活。飞累了之后便又跌回床上,躺在那里微微喘息,等待闹钟将我带离梦境——于是闹钟就响了。

下床后四处看看:书桌上摊开着辐射防护的课件,三号床的室友依然盘在藤椅里,背对着我看书。我推开门从阳台上望了望,今天真是个好天气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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